阿扎尔!小阿扎尔!
期待的烟花汇演没来。等来的是小阿扎尔的火箭炮。他在左内锋的位置接默尼耶横拨,起脚怒射。球在飞行中发生了剧烈的漂移,葡萄牙门将帕特里西奥猝不及防,眼睁睁看着皮球在他跟前改道,挂了左手的边网。
这是比利时上半时唯一有建设性的射门,之前他哥接应右路传中,一脚冲天炮。两虎相争,必有一伤。葡萄牙的欧洲杯之旅在十六强戛然而止。上届欧洲杯,卫冕的西班牙也在这个阶段出局,倒在孔蒂的意大利脚下。再往前,2008欧洲杯的卫冕冠军希腊,小组未能出线;2004欧洲杯,卫冕的法国同样倒在十六强。葡萄牙提前回家,绝不丢人;但在C罗而言,却是绝唱,他既没有帮助葡萄牙卫冕,也未能打破阿里·代伊国际赛进球纪录。摔袖标的一刻,失意写满C罗的脸庞。
照理,葡萄牙较比利时更熟悉塞维利亚,应该比对手发挥更自如。但因为塞维利亚卡尔图哈球场维养不足,草皮质量达不到赛事要求的理想状态,两队的发挥都打了很大折扣。草皮干燥且凹凸不平,多少解释了双方的地面推进为什么如此滞涩。
找借口也仅限于此,双方都以遏制对方的进攻为战术核心,场面陷入堑壕拉锯是必然结果。马丁内斯和费尔南多·桑托斯都知道各自后防的短板,不约而同选择了侧重防守的套路,放弃了“杀敌一万自损八千”的活法。打到淘汰赛,这么干无可厚非,犯错的代价太大了。马丁内斯让三名老将组成后防,费尔马伦在小组末轮对芬兰时首发,有突出表现,获得主帅首肯。这是马丁内斯接手比利时“黄金一代”后,最原始的后防组合。
桑托斯坚持四后卫,但放弃了小组阶段的主力右闸塞梅多,代之以仍隶属曼联的达洛特。从后防4人的球衣号码依次从2到5可知,葡萄牙后防最近一段时间由塞梅多、佩佩、鲁本·迪亚斯和格雷罗组成。迪亚斯从俄罗斯世界杯之后上位,逐渐取代老将丰特。他帮助曼城夺回英超,在国家队是铁打的主力。这个后防组合在与德国交锋时失误太多,尽管乌龙的是迪亚斯和格雷罗,但重灾区是塞梅多的岗位。
和马丁内斯召回费尔马伦的出发点相似,桑托斯改用达洛特。是希望达洛特能和右边锋贝尔纳多·席尔瓦联手,协防小阿扎尔,杜绝大败给德国的一幕重演。达洛特压上助攻比塞梅多稍好,但也只是稍好。阿扎尔和德布劳内活跃在他的防区附近,卢卡库则“坠”在格雷罗的一侧。葡萄牙的两名边卫并不敢放肆推进。
两位主教练都采取了切断对手向锋线补给的策略,只要对面拿球的人威胁不到本方球门,那就让他拿好了,拿多久都行。葡萄牙拿球最多的是桑谢斯,比利时拿球最多的蒂耶勒曼和维特塞尔,都是无法给对手造成威胁的打手。C罗在比赛头10分钟只有3次触球,卢卡库的触球次数也少得可怜,双方互相抵消的打法效果明显。
葡萄牙的中场换得更狠,达尼洛、威廉·卡瓦略和布鲁诺·费尔南德斯。让位于桑谢斯、帕利尼亚和穆蒂尼奥,桑托斯牺牲中场创造力,打法回到了上届欧洲杯的淘汰赛模式。在这个思想指导下,两名防守中场屡屡对德布劳内和大阿扎尔下重手拦截。德布劳内在易边前一刻被帕利尼亚从后铲倒,下半时踢了几分钟被迫下场。大阿扎尔也在尾声再次拉伤大腿肌腱。
八强对抗意大利,比利时可能被迫回到小组第一场的模式:要让卢卡库唱主角。这事有好有坏。好的一面是卢卡库对付意大利后防更有信心。国际米兰重夺意甲,卢卡库上演很多次碾压对付后卫的好戏;坏的一面,马丁内斯又把首轮大胜俄罗斯的中场搬回来吗?如果不,谁来给卢卡库提供弹药?和葡萄牙的这场比赛,卢卡库仍处于“断粮”的状态。默尼耶的跑动距离超过1万米,比谁都跑得多,可惜传中就是找不到卢卡库。如果不是小阿扎尔的神来之笔,双方九成要以互射点球分出胜负。
C罗最有威胁的射门是上半时的那记任意球,被库尔图瓦倒地扑出。他试图在和默尼耶的对抗中赚对方一张黄牌,但没有得逞。比利时三名中卫将C罗和若塔盯得没了影。葡萄牙的两名中卫和两名防守中场,也把卢卡库盯得动弹不得。
面对意大利,是卢卡库证明自己的时候了。赛前,他声称:“说起莱万、本泽马、苏亚雷斯和凯恩这些人,媒体就说他们是世界级,说到我总是‘状态不错’。过去两年,我已经证明自己属于这个级别,达到了他们的水平。”
卢卡库真要在个意大利对阵时拿出世界级的表现,必须知道什么时候拼身体,什么时候让裁判看到对手的盘外招。帕利尼亚追他的时候一路拽他的球衣,卢卡库却坚决不倒,最终比利时的攻势被瓦解,卢卡库啥也没得到。意大利的后卫小动作只会多不会少,而且更隐秘更专业。卢卡库争夺金靴,因为C罗随葡萄牙出局,变得稍微容易。捷克的希克有4球,卢卡库要压倒希克,必须在和意大利交锋时,使出最令对手胆寒的招数:力量和速度。如果没有阿扎尔和德布劳内,比利时必须创造机会给卢卡库。就这么一张好牌,此时不用,更待何时?